流浪讓人上癮，我在天與地間的沙塵，獨行。

第六章、劫後餘生


「這裡是‧‧‧哪裡？」頭疼愈裂的痛楚侵襲腦部，手腕更是熱辣的灼燒感。

朦朧的視線中，有個人，是小柳嗎？
我們一起到了天堂了呢，可是為什麼我的手腕還是這麼痛？

「傻瓜，你醒了呀？」溫柔男人的聲線。

「這裡是天堂嗎？小柳？」我問道，殉情之後的情感真的很特別，很特別。

「天你個頭拉，我們沒有死，那麼希望我死呀？」

「沒有死？！」我笑了起來，難不成昨天是場南柯一夢，其實雪之櫻是假的，落葉失蹤是假的，小柳死掉是假的，我亂睡亂做夢才是真的？

「我們能劫後餘生，都是因為羽辰，既然醒了就打個招呼吧。」小柳將懶散的我扶起，面色因為失血過多，顯的有些蒼白。

「孤星‧羽辰？」我警戒起來腦海裡翻騰著我之前的推理。

「你好。」

「為什麼你要說謊話？」我針對羽辰，全身酥軟的我依偎在小柳懷中，莫名的安全感。

「謊話？」

「傻秋，羽辰他把事實都跟我講了，聽完之後我也備感震驚。」小柳撥撥我的瀏海，幫我把汗水擦拭乾淨。

「大家知道星詠歌姬吧。」羽辰敘述著。

星詠歌姬，灑下大片種子的那個女神嗎，為什麼又會扯到她？

「雪之櫻這株植物本性非惡，乃靠著吸取任何生物的情感而生，然後茁壯，最後誕生的櫻之果含有包羅萬象的情感，可以賜給世界上所有的東西生命。」羽辰說著。

「這跟雪之櫻屠殺人類有什麼關聯？」

「星詠歌姬的愛人天界騎士，在人神大戰中不幸戰死，於是歌姬懷著用悲傷怒恨的情感滋潤雪之櫻的種子，並將之灑下人界，用以報復人類，再將櫻之果拿來救醒天界騎士。」

難不成‧‧‧這次的大戰就是她從中策劃？
而計謀的初衷，就是之前人神交戰所埋下的定時炸彈，選擇今天，引爆！

「那‧‧‧雪之櫻剛開始就是個為了報復人類而生的工具？」小柳問著。

「不全然是，畢竟人類給予情感也是影響雪之櫻的不穩定因素。」羽辰說罷，站起來走動，有些坐立不安。

人類給的情感無論好壞，雪之櫻只能無法選擇的照單全收，所以星詠歌姬剛開始就給了雪之櫻最大的錯誤，也是最邪惡的預謀。

「人類負面思想總是比正面多，當雪之櫻的主靈充滿負面思想時，擁有正面思想的副靈就誕生了。」

「副靈？」我疑問。

「正是羽辰本人阿，小秋。」小柳笑笑。

「因為繼承雪之櫻神聖強大的力量，要讓只剩最後一口氣的人起死回生還能辦的到，有些疲憊就是了。」羽辰伸伸懶腰，做勢疲乏不堪。

「你說雪之櫻能夠收集情感，不過是個容器而已，百年時間至多修練成精，以人形方式出現。」小柳清清喉頭，又道：「根本沒有辦法飄下陣仗強大的櫻海，又哪來強大內力控制眾多櫻花樹精？」

「問的好！雪之櫻太過強大，乃星詠歌姬所料想不到的，那株櫻樹瘋狂攻擊早掙脫歌姬的控制，就是因為底下有傳說中的龍之碎片。」羽辰表情冷冽，眼神隱藏擔憂。

「龍之沙漏的碎片？」

「龍之沙漏碎片具有難以想像毀滅性力量，又云所有萬物的根源就是毀滅，毀滅之後就是新生，新生的能源能帶給雪之櫻更加難以想像，威力難以預估的後盾，並且更大量吸食生物的負向情感，而試圖掌握一切狀況幕後黑手星詠歌姬，則害怕雪之櫻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會壞了全盤大計。」

「歌姬的隱憂，就是吸收太多負向能源的櫻之果足以影響日後復活事物的個性吧？」小柳托著下巴深思。

「這也是一種說法。」

「落葉呢？你呢？你們真的去過未來嗎？」我問道。

「去過未來，不可能吧！其實落葉本來會死，卻被歌姬救走。」羽辰恨到。

「你說什麼！！！！」

「那天落葉在冰封之谷外徘徊之時，遇上封住谷口的櫻雪娘，雙方實力相差甚大，落葉瞬間被冰凍時刻擊敗，因為雪之櫻的根部遍及範圍甚廣，我可以知道那時究竟發生什麼事。」

「然後星詠歌姬將之解凍，將落葉送回法蘭城。」

「等等！把落葉送回法蘭城的不是你嗎？」

「我？」羽辰指著自己，用極為狐疑的眼神凝望著：「不可能呀！！我那時候正偷偷瞞著主靈去拔取碎片的一角，完全沒有離開過冰封之谷，昨晚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你們！」

「莫非‧‧‧我們看見的羽辰並非羽辰，而是星詠歌姬？」

漸漸的，那塊拼圖拼起來了。
所有的缺角，都指向同一個人，未曾謀面又變幻莫測的藏鏡仙人，星詠歌姬。

「那落葉又上哪裡去了呢？」

「我不清楚，但很有可能已經看過未來，而且手上握有龍之碎片。」羽辰說著：「從主碎片切割下來的龍之碎片有兩個，一個在我這，另一個在星詠歌姬手上。」

「他可能會把碎片交給落葉，雖然我不知道她究竟在圖謀什麼。」我說到，撲朔迷離的難題在度出現。

「聽過骨牌效應嗎？」

「當然。」小柳肯定。

「那是什麼是什麼？」

「一種改變未來能量的加乘法則。」小柳說到。

「舉個例子來說吧，假如我們回到過去，在一個時間點令相同的人做不同的事，就會錯亂原本的時間，之後那個人做的事就有可能因為時間不同而改變，依此類推就如滾雪球般能量愈來愈大最後改變事情的結局。」羽辰解釋著。

「本來要買草莓蛋糕，但最後因為時間錯亂的關係讓人本身的決定改變，變成買巧克力蛋糕，是嗎是嗎？」我問著。

「沒有錯。」小柳彈指，聲音有力。

「所以我才把你們兩個救醒，就是要利用你們骨牌效應的力量去推動未來的改變，歌姬也是，利用落葉去實行骨牌效應。」

「大家都用相同的方法去改變或想得到不同的未來，而天域神戒只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。」小柳沉悶說著，有些力不從心。

「會被當成工具利用，表示情感到達一定的水平可以改變未來，這經很不容易了。」羽辰笑著。

「那落葉還是會利用龍之碎片到未來，那到底未來發生了什麼事？」我很好奇，超好奇的問到。

「別讓未來左右你們的思考，才能讓骨牌效應到達最巔峰的能量。」羽辰慧黠說著，其中道理意外的深遠。

「對了？虎眼去哪了？」這才發現，少了一個人，一個英雄。

「他失血過多，正昏迷當中。」羽辰面無表情。

「他受的傷沒有比我跟小柳的嚴重吧？」我語氣有些誇張。

「他到底是受了什麼傷？我那時看見小秋的血衣，因為氣憤失去理智跟他幹起架來，但才次傷他的肩膀而已。」

「沒什麼，因為那時候沒有多餘的時間解釋，加上也沒有戰鬥技能，所以‧‧‧」羽辰依然面無表情。

「所以？」小柳。

「所以？」

「我就把一些吸收的情感拿來參考，發現當某種狀況出現的時候，男性人類會因為過度亢奮而流血暫時昏迷，例如這樣‧‧‧。」羽辰毫無顧慮的，將她上半身的衣物扯了下來，半身的胴體雪白清晰的呈現。

只見一蓬血霧灑向天際，別的不講這理所當然是小柳這色鬼剛出爐的新鮮鼻血。

「小柳你沒事吧？」我搖著他的身軀說著，已經暫時陷入昏迷狀態。

「這招還真管用。」羽辰穿好衣服，隨口撇來。

仰望天空，凌晨依稀的星特別孤寂。
應是少了，陪伴吧。

「好好休息，晚上在出發吧，這個洞窟已經離原本洞窟很遙遠，就要到北奴克冰原了，今天晚上大家都會齊聚ㄧ堂，所有改變的未來能量將會產生擦撞，這是場最絢麗，也最無價的花火阿。」羽辰流下眼淚。

「到時候‧‧‧雪之櫻也會被大家消滅吧，如果結局是美好的。」





夕陽西下，鬥轉星移。
人生不過百次日出日落，這又何足掛齒呢？

唉呀哎呀，為什麼我會突然想出這麼有哲理的句子？
大概是因為經歷過一次死亡的緣故吧。

人總是會慢慢長大，但卻少了童稚時候的單純天真，甚至更深層的東西。
要太多，不如不要。

這句話應該是對的吧。

「小秋？我怎麼了？」

躺在大腿上的小柳，搔搔頭裝傻說著，似乎對羽辰那件事想死賴抵帳。

「還說咧！看到羽辰一絲不掛你就噴鼻血昏死過去，真是大色鬼！」我故意裝生氣，嘴巴嘟的老高。

「我們都已經死過一次了。」小柳沒有看著我，更沒有理會我故意的生氣，只是仰望著日暮後的天空。

汲汲營營的忙碌生活裡頭，所有人似乎都淡忘了我們還有這一大片天空了呢。

「小秋。」小柳說完，蒼白的唇已經黏貼在我靦腆的臉頰上。

我沒辦法拒絕，突如其來的撫慰，只能盡力去迎合他。
我感動的哭著，然後讓她漸漸的把吻送來我的嘴上，小柳並不擅長接吻，但卻很溫柔的提示我，他要把舌根伸進來。

傳說中的打野外，大概就是這樣吧。

嘴裡熱熱癢癢的，暖呼呼的。
終於，讓我心跳加速的事情終於發生了。

小柳的手，放在我胸口上，不停磨蹭著，另一隻手則攬著我的腰際，讓嬌柔身體更貼近他，似乎是要將別人掌握一般。

「啊！」我呻吟，全身的酥麻感襲上來，這是什麼樣的感覺阿？

「小秋，你很可愛。」

「那那那那那那那‧‧‧‧討厭討厭啦，我‧‧‧」還沒反駁，燒燙的吻又索來，這次手動的更厲害了，連感覺也越來愈不對。

「啊！小柳‧‧‧小柳‧‧‧。」

是剛剛那句話的關係嗎？

「小柳，等等！等等！呼‧‧‧呼‧‧‧。」我面紅耳赤，把我跟小柳距離拉開。

「事情結束之後，一切都順你的意，好嗎？就讓我任性這次，這次就好。」我內疚說著，小柳卻摸摸我的頭。

「對不起，我好像太衝動了，也沒先經過妳同意，只是任務結束後還有沒有明天，還是個未知數呢。」小柳哀淡，表情更甚茫然。

我握住他的手，靠在我向來很喜歡的肩膀上。
今天，天很深藍。
我的心情，卻是朱紅色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