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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、死訊


「老大,沒事吧?」

「我還可以,倒是米你身上的傷口‧‧‧‧」老大這麼問著,在這被認定為一級寒地,稍有不慎都可能變成枝仔冰的冰封之谷。

踩著勇者的屍體進來這裡,早就沒有所謂的美好結局了。

「我還可以,這點小傷我能自己治好,倒是我們之中有人受傷的,可要先想辦法‧‧‧。」找塊堅硬的冰石,試圖先緩和周圍零下的溫度。

傷口沒有辦法承受嚴寒,可能還沒醫治細胞就壞死過去,那就麻煩了。

「目前樵夫受到的傷害雖然不大,還是需要靜養幾時,但是外頭斷後的勇者也沒有辦法稱的了多久不是?」義父托著下巴省思著對策。

的確,這次任務的損失超出我們的想像範圍。

香還在等著我,回去法蘭城團聚呢。
手中醫療術光芒開始黯淡,然後又是虛脫無力感襲上全身。

「紗布不要拆下來,盡量不要用肺部呼吸,明白嗎?」看著疲憊困頓的人龍,血痕噴灑在眾人焦躁無助的面龐衣衫,似乎不會有明天。

吃下能夠回復氣力的簡便乾糧,手中治癒術的光芒又煥發起來,御醫的工作仍然持續著,香在法蘭城睡的可安穩呢?

「戒,為什麼進來冰封之谷後,外頭就全然沒有動靜,毫無追兵,毫無警訊,什麼也沒有。」義父跳下柴車說著。

「是阿,連攸和那個女孩子家都不見蹤影‧‧‧‧」老大表情有些黯淡,先別說自己族員的事了,連接下去的對策都已經窮途末路。

傷口沒有治癒,深入冰封聖地前絕對會因為細胞壞死而亡。

「落葉,這又到底什麼意思。」義父攤開紙張,眼睛卻是緊閉的,那張破爛紙沿路上已經被看過千百次了,被老大和義父背誦用百次。

連我沒看過的人都知道怎麼念。

蠟燭的淚是神聖的火燄,櫻花飛舞著生命絢爛,龍之碎片下的櫻之雪,命在垂危的家族天域神戒,未來懸在一念之間。

「櫻花‧‧‧飛舞著生命絢爛,會不會就是指外頭那些櫻花樹精?」我無心說道,感覺上似乎就是這樣。

「就在剛才‧‧‧那些從冰塊裡頭冒出怪物的瞬間,戒就推斷出所有句子的涵義了,只是還有最後一個疑點,就是這張紙條的目的。」義父說著。

「神聖油,櫻花,龍之碎片,未來。」老大把關鍵字一一列出,在瞬間就能下此定論,不愧是天域最博學的老大。

「目的?」

「那時候在醫院的狀況你義父大概都跟我說明白了,就是這樣才可疑,如此重要的東西落葉怎麼會交由別人傳達?」

傷患的人龍經過一小時的消磨,已經大大減耗,就連我的氣力也快殆盡了。

「該出發了。」

「總而言之,狀態回復的傷患請先跟著前面的人走,剩下重創的勇者就交給你了米,我想他們的傷口修補好後自己可以照料的。」義父留下剩餘的勇者,醫療光芒仍在我手中盤旋。

坐上柴車,隨著冰封之谷糟透的視線,漸行漸遠。

「唉。」嘆口氣,這個任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,不識相的櫻花怪物,莫名奇妙的任務,長的超像希姐的女孩子,雖然很優但也太笨了。

早知道就讓香跟過來,我也會比較有幹勁吧。


「也該出發了吧,各位勇者們,我收拾東西你們先走吧。」我呼到,伸伸僵硬的懶腰,衣服上都是微細的冰柱。

「恩,那我們先跟上,御醫你自己小心阿。」踏著懶散的步伐,就這樣消失在冰霧,留下迴盪不止的腳步聲喀答喀答。

這裡沒有安全的空間,只有嗜血的魔物,浪漫的雪之櫻阿,你究竟在哪裡?

背上包袱,敲開我身上成塊的冰石,眼前的路撲朔迷離,撩亂的眼花看不清雪之櫻的未來,家族的未來,還有我和香的未來。

邊走進浮霧,心裡溢出的忐忑就越發明顯,愚騃的世界裡生存著無法無天

「看到了,冰封聖地!」灰白霧裡的聲音說著。

「那就是‧‧‧雪之櫻。」




巨木參天的雪之櫻,看上去瀰漫著莊嚴神聖的感覺,飄落的櫻花參雜著紛紛的白雪,沁透了每個人的心靈和戰鬥後疲乏的身體。

從下往上觀看環繞的懸崖,上面就是雪山了吧。

峽谷中蜿蜒曲折的路被黑暗覆蓋,直到冰封聖地才有一絲絲光線透入,從峽谷鑽出就像從濕冷隧道離開後瞬間豁然開朗的感覺。

沒有任何生物,只有穿天的雪之櫻孤獨豎立著,後方的斷崖本來有木橋可通過,只是不知何時已經斷裂成兩半,加上年久失修又罕無人跡,此處大概也被荒廢許久了吧。

「這裡終年嚴寒,連微生物都沒有辦法生存,更何況是樹木,與其在這裡驚嘆,還不如快把這種不正常的東西砍去,早點完成任務吧。」義父躺在柴車上,被白雪覆蓋。

「樵夫都跟我來吧。」勇者們率領樵夫,走向雪之櫻。

「等等!!」從旁傳來的警告,傳遍冰封聖地,樵夫的腳步也應聲劃停。

「戒?怎麼了?」

「隨便給我一把斧頭,這樹似乎有蹊蹺。」老大將手往後一伸,義父從柴車中取出斧頭向上拋,落在老大手中。

「真是一棵有學問的樹,居然弄這麼可怕的東西。」老大笑笑,語氣卻埋有恐懼。

「咻!」斧頭朝雪之櫻飛去,速度之快飄忽不定,擲出的巧勁拿捏恰到好處,隨著順風威力更為加乘,但這還是開端而已‧‧‧‧。

「吱吱吱吱!!!」一層薰紫薄膜環繞在雪之櫻距離約五呎的地方,硬生生攔下斧頭,發出雷鳴般嘰喳青翠的聲響,然後爆開。

斧頭化成渺小的灰。

「居然是‧‧‧結界。」

「走過去,不成了焦炭才怪。」樵夫失色發抖起來,哄亂亂吵雜著。

「這結界的功力精純深不可測,不像是人類所有。」老大沿著依稀閃現的紫膜走著,萬一失足跌倒可能會化成死灰,被結界吞噬。

「與其說是魔物,不如說是聖物,戒你老了,感覺不出那是什麼東西了阿,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呢?」義父跳下柴車,雙手插腰道。

「你是說‧‧‧不可能吧。」

「這種味道,你還不認為是?」義父像老鼠般動鼻子嗅嗅。

「哼哼‧‧‧龍之碎片,當年那場仗的味道,我不會忘記的,戰友。」老大這番話敘述的濃郁香甜,裡頭的文章似乎精采,我想是他跟義父一輩子的故事吧。

「如果是這樣,對你們就麻煩大條了。」峽谷後方,聲音破開。

「誰?!」

「雪之櫻‧孤星羽辰。」

「戰魂‧黑柳貓。」

「脫線女孩‧小秋。」

「咦耶?!你們怎麼來的,重點是出場方式也太搞笑了吧,在這麼正經的時刻。」我搔搔頭,小秋脫線也就算了,怎麼連小柳都跟著鬧,那個優妹又是怎麼一回事?

「孤星羽辰‧雪之櫻,久違了。」義父語氣低沉說著,令人錯愕。

「香姐呢香姐呢?」

「真是被你們打敗了。」老大嘆口氣,撐著額頭說道。

「香也有來?!」我驚訝,心情沸騰到紅點。

「對了,攸哥呢,全部人差不多都到了,雁帶著弓兵隊解決了外面那些敗類樹精。」小柳說著,四處張望。

「他去斷後,然後就沒有他的消息了。」

「小柳,香呢?」

「咦?他應該比我們早到才對,真是莫名奇妙,該不會迷路了吧。」小柳坐上柴車邊緣,用力的伸了懶腰:「趕路真不是普通的累耶。」

「你們在討論什麼呢?」雪之櫻後方,詭異狡黠的氣息,隨風散出,令人作嘔。

「誰?!」

「主靈登場的也太快了吧,我還沒休息耶。」小柳沒有絲毫在乎,閉上眼睛說著。

「孤星羽辰,沒想到你還是倒戈背叛我,盡管我已經警告過妳。」出現的是一位和孤星羽辰沒有半點不依的女孩子,只是裸身都被櫻花包覆著,紫色的櫻花。

「放棄破壞吧,妳沒有辦法敵過星詠歌姬的,她太強大了。」羽辰說著,流露出的並非同情,而是害怕。

「強大?我剛剛在法蘭城才把他,喀擦幹掉而已,哈哈哈哈哈!」

「法蘭城?這又是怎麼一回事!?小柳。」老大撇過頭,惶恐問著。

「法蘭城現再是一片火海啊,愚蠢的人類們!」

「小柳!天喻的大家怎麼樣了,香呢?」我身體發抖,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害怕,像是會失去什麼似的。

「香我也‧不清‧‧‧」小柳回答的吱吱唔唔。

「你是米恩雷吧,讓我來告訴妳名為香的女子在哪‧‧‧她在亞諾曼城的森林裡‧‧‧。」

「被我擰成肉塊了,阿哈哈哈哈哈哈!!!」

「什麼!!?」

「怎麼會‧‧‧」小秋傻住。

「是啊是啊,肉塊阿,真是好可惜阿,她是個好女孩子,怎麼會死呢?為什麼會就這樣無助的死去呢?哈哈哈哈哈哈。」

「真的很想讓你們看看那傢伙的死狀阿,我可沒有讓她死的那麼痛快呢,先是從腳踝扭斷,啪嚓一聲,尖叫聲就像月光奏鳴曲般的悅耳阿,擁有美麗舞者身姿的她隨著四肢被移位慢慢變成黏糊糊的血塊。」

「閉嘴‧‧‧」

「放心,我有讓他說遺言的機會,我記得最後一句話好像是“對不起”的樣子,真的是太感人啦,我都忍不住流了幾滴狗屁眼淚,可歌可泣,可歌可泣阿,哈哈哈哈哈!」

「閉嘴‧‧‧。」

「你少騙人了,香姐才不會,香姐才不會‧‧‧才不會就這樣‧‧」小秋跪了下來,捂住耳朵痛苦的叫喊著:「她答應過我的!她答應過我的!」

「小妞可別不信,那個舞者女孩,長這樣對吧。」

櫻花瞬間飛舞,眼前裸體的女孩幻化成我所認識的,那個香。

「呦呦呦,美麗的舞者喔,已經來不及了喔,來不及啦愚蠢的人類呢,哇哈哈哈,真可憐啊,她是個好女孩呢。」

「我叫你閉嘴。」

「我偏偏要說哩,喔喔對喔,還有一個希妠歐,竟然敢和我的大軍正面對憾,傻的可以呢,不過沒關係,希望她下輩子能夠生個聰明的腦袋,不要下意識就衝進火海裡,慘遭被燒烤的滋味阿。」

「所以呢,趁著空閒的時候,我已經幫你們把一個叫天喻神戒的家族清理門戶了,在也不會有喜歡送死的傻子,怎麼樣,是不是該好好感謝我一番呢?開香檳開香檳,哈哈哈哈哈。」

「希她‧‧‧‧。」義父傻愣著:「家族都‧‧‧‧。」

「對,憤怒吧,悲傷吧,想殺死我,快來殺死我啊,愚蠢至極的人類阿!」

這算什麼,這又算什麼?
沒有人在她身邊,我究竟還剩下什麼?

一開始,我沒有聽她的話,沒有在她身邊,她或許早就意識到,我們的未來,根本就不存在,對吧。

「命在垂危的家族天喻神戒,我們的未來,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。」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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