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最近大哥是怎麼了?」馬尚風嘟著嘴巴,想是該抱怨的時候了,平時簡鐘動不動就揮霍請客,有大把濃醇烈酒暢飲,反看現況,真是大不如前。

「汪盼,你大哥這下轉了性子,何德何能阿?」

「這樣最好!」汪盼哼道,心裡頭小小的女兒心思也萌生樂意:「簡大哥性子轉好,韓淵他應該就不會討厭我吧。」

馬尚風心裡早看穿汪盼心裡惦著誰,搖搖頭說來:「像易韓淵那種嫉惡如仇,為天下抱不平的俠義之士,怎可能挑你這蠻千金哪?何況,最近涂雨嵐不是與他走的相近,妳沒聽過近水樓台先得月麼?」

「你說什麼,誰喜歡那蠻橫小生了!?」汪盼臉蛋透出一層杏紅否認的說,心裡可如熱鍋螞蟻:「他說的也有幾分理,可…可我該如何辦呢,要去找大哥商量麼,或許可以讓他跟韓淵解釋清楚,不就行了?」

「你又再打什麼算盤?」

「與你何干?大哥呢?」汪盼理直氣壯的問到。

「怯!怎突然來火了,他剛剛跟我說他要去劍塚附近的森林裡,還叮囑我別跟去。」馬尚風回答,抓抓後腦杓,也不明白簡鐘的居心如何,又說:「還是別去攪擾吧,說不準他是去森林找女人,正偷著樂呢!」

汪盼沒顧慮後頭勸阻的話語,逕自往劍塚方向遠去,說到:「簡大哥才不會這樣!」

「喂!別別別去阿!」馬尚風攔她不住,佇立在原地,看那嬌嫩動人的背影逐漸遠小,直至消逝在山坡的那頭:「大哥,這回可不干我的事了。」

自從易韓淵與簡鐘一戰之後,就從眾學子內脫穎而出,受到不少女學子的青睞和仰慕,然而,卻老是惹來不少學子怨妒的目光。

在松風崖劍試之後,汪盼無時不惦念他的臉頰,舉手投足,甚至是那毫無情緒起伏的聲線,幾個月來,因為韓淵修練體術劍法,原本瘦弱的身子又是茁壯許多,看來已然像個男子漢了。

她深信,除了易韓淵之外,一縷芳心已經無法屬於誰。

不知不覺經過步雲梯,汪盼的腳步來到了劍塚,此刻這地方毫無人跡,大部分都到清修大殿湊和看熱鬧去了,哪還有誰會用功到這地步?

劍塚乃劍之墓地,成千上萬的銹刀鈍劍歪歪斜斜的插著,據傳說,這成堆廢劍裡頭藏著兩把傳聞中的神兵利器“炎血刀”與“寒華劍”。

自盤古開天,軒轅皇帝大戰蚩尤後,用威力萬鈞的軒轅神劍締造太平之世,而軒轅劍打鬥所殘留的碎屑並沒有消失再世間。

軒轅劍碎屑貌如荒刃廢鐵,吸收天地日月精華數百年,而後被神秘鑄劍者拾去,打造出陰陽兩極的寒華炎血,並將靈魂注入兵器內。

炎血乃至陽聖物,刀身刀柄均環繞三重火焰,寒華為至陰,它沒有劍托、劍柄、劍身之分,而是一體成形,無實不散著凍人入骨的寒意。普通人沒有上乘修為,別說要揮,碰到就是去了半條性命。

兩柄劍輾轉落入了許多修為高超的武林術士手中,惡性循環的你爭我奪,開闢世代的大規模相殘,兩柄神兵的歸去與命運卻大為不同。

炎血刀於最後一役中,淡雲真人與血魔老祖決戰,雙方祭出真元竭力死鬥,傳言淡雲仙人負傷在身,終是落的魂飛魄散的下場,而血魔老祖僥倖得勝,與眾惡徒奪去炎血刀,以九九八十一男人之血將它煉成嗜血為命的妖刀。

至於寒華劍的下落無人知道,像是失蹤了似的。

事情過了數年,當時各門派還沒有像今夕一般明朗發達,有道是在空枯遍野的霄淆山上。

血魔老祖與一位不知名的青年驚天動地交戰,血魔老祖手握炎血,青年一柄寒華執手,輕輕衣衿搖擺飄零。

當烏雲變色之時,兩人雙雙奔前,化作流星火球似的光束,一紅一藍騁馳夜空中交際,瞬時天崩地裂,動魄驚心。

從此,這個傳說般的戰役造就逍遙派成形,也奠定了穩固的根基,而血魔老祖與青年就在此戰中蒸發消失了。

有人在那晚瞧見,那兩把劍漸漸失去神芒,墜落在山中。

演變至今,想要萬劍之墓中找到已經形如殘刃的神兵實屬艱難,可今日汪盼卻沒這般心情,劍塚空曠,無時無刻都會發颼颼的迴音,在這回音裡頻頻傳出東西扎在木頭的聲響,悶沉又渾厚。

「是誰?」汪盼小心翼翼觀察四周,心裡還是有些膽顫:「是簡大哥嗎?」

「我道是誰?原來是汪妹子,險些嚇死我了!」劍塚旁密實的小樹林裡,傳出簡鐘幾聲長嘆。

從這麼遠的地方便能聽汪盼的腳步,可見修為也精進不少,幾個月來的光陰沒有虛渡。

汪盼大喜過望,循著聲跡覓人,果真見到簡鍾正將插在木節上的梅花鏢取下。

「暗器?」

「汪妹子,這事兒你可別說出去阿!就當什麼也沒看見!」

汪盼當然不肯就此打住,劈頭又問:「簡大哥買了這麼多暗器,難道,你在練另一種功夫?」

她見簡鍾發鏢百發百中,力道入木七分,絕非只是買來玩個興趣而已。

「是阿,逍遙派的功夫又爛又沒看頭,劍會之後我爸就會帶我下山拜另一個師傅,」簡鍾從懷中拿出袖裡劍:「她的功夫,可比逍遙派厲害實用多啦!」

“咻”的風起,袖裡劍精準的嵌在傷痕累累的木節上。

「原來如此。」汪盼心中有失落,也有欣慰,心想:「簡大哥這一走,說不定我就能跟韓淵進一步的來往了。」

「對了!汪妹子,你今日來找我有什麼事麼?」

汪盼頓了頓,想說什麼又不肯說的樣子,唯唯諾諾的道:「其實今天來,也不是什麼大事,芝麻綠豆的女兒心思罷了,不怎麼好麻煩的。」

「汪妹子阿,簡大哥早也看出來,別當大哥傻呼呼的只懂喝酒作樂把玩女人,妳很喜歡那個易韓淵是吧。」簡鍾吁道。

「大哥早就知道,那怎麼還跟韓淵他吵鬧不休呢?」

簡鍾想起他被易韓淵拿刀抵著喉頭,慕容松說他是朽木,滿腔怨火憎恨就熊熊燃起,一時半刻無法抑制,不屑的道:「對著他那張臭臉,誰還想接近他?」

「他的樣子怎是臭臉?只是他不愛笑罷。」

「妹子阿,大哥私底下調查過的,那傢伙就是恨我們這些家世富有的人,妳就別再想了罷。」

「為什麼…。」

「誰知道!我說妹子,該不會妳將主意打到你簡大哥的頭上來了?」簡鍾思慮一會兒,上下打量眼前那個汪妹子。

汪盼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少許的手勢,羞赧的說著:「差一點…就是。」

「唉唉,算我敗給你了,什麼好事也不見妳來和我分享,講到麻煩,我竟是第一個中鏢,當你大哥還真難。」簡鍾雙手一擺,算敗給了這個汪盼妹子了,於是清清喉頭問道:「說罷,要大哥怎麼幫妳?」

「這個呀!我早就想好了。」

「洗耳恭聽。」

簡鍾湊近汪盼,對於汪盼交託的事情絲毫不敢馬虎,他雖老愛做壞,但從別的角度來審視,也不失為一個對妹妹照顧周盡的好大哥。

又道汪盼說完所有的詳情之後,簡鍾的神情,竟有絲許狡黠的微笑,可見,他心裡打的又是另一樁算盤。

「大哥,事情擇期再好好商策罷,妳妹子我現在要角逐逍遙劍會出戰代表!」汪盼算算時候,也該差不多輪到自己決戰蕭統的時候了,本還在擔心若是涂雨嵐和易韓淵被選入名單,自己連半分勝算也沒有,幸好賽前兩人棄權退出,更讓他信心大增。

簡鍾拍拍她的肩膀,振奮的呼道:「去吧妹子,給你簡大哥掙一口氣回來,把那個蕭統打的滿地找牙。」

「區區蕭統,又何足掛齒呢?」胸有成竹的汪盼,還不知道自己只是溫室中一朵嬌貴的牡丹。

當這句話頭繞遍整個山谷的時候,已被還在勤練劍術的蕭統劃開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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