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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韓淵的字典裡,沒有憐香惜玉四字,轉瞬又來幾個耳光,在夜裡越發響遍,汪盼白皙的臉蛋又紅又腫,憑藉一股不可思議的執念,怎麼也不肯放手。
「嗚…嗚,別…別去,咳咳…。」
血與淚水都攪和在泥地上,被雨水沖刷殆盡,汪盼此刻已是萬念俱灰。
她從未想過,心中最愛的男人居然為了一個女子呼她耳光,該恨嗎?她應該恨嗎?
單純認真去愛一個人,如此而已。
韓淵並非無血性之人,手掌已經打的生疼,若說手心皮肉痛也就罷了,這痛可是去到內心裡阿:「放手,快放手阿你。」
「住手!!」此時半路殺出的,不是蕭統又道是誰?
只見他飛也似的疾步奔來,看著汪盼啼泣嘔血的慘狀,心中盛開的怒花已然綻放爆發。
「易韓淵?連女人都打,你是不是男人!?」他握緊雙拳,眼神流露無窮盡的怒意。
「來,先起來。」蕭統扶著汪盼嬌柔的身子,顯得搖搖欲墜。
當汪盼將手鬆脫的霎那,易韓淵祭出“步換默移”,藉亭柱翻身一蹬,不出幾秒已身在高空,對著符紙鶴念出咒語,又畫出幾道咒令,紅色紙鶴發出神采,往反方向飄去。
易韓淵身輕如燕,翩然落地,遲疑一會後說道:「劍塚!」
汪盼倒在蕭統懷中,嘴唇和臉頰血跡斑斑,那孱弱的氣息仍忍痛吐露著:「別…讓…他去,簡大哥他…會…會死…」
「你說簡淫蟲?」
筱蝶按捺不住,急急忙忙奔離草叢,趕緊說道:「你還要抱多久阿,蕭統?」
突然衝出的筱蝶讓蕭統的心臟無力,他面對迎面撲來的醋海,惟有無奈解釋道:「筱…筱蝶,我也想放開呀,但她已經連站也站不穩了!」
筱蝶抱怨道:「誰知道你這花心蘿蔔做什麼心思?放開,我有話問她。」筱蝶粗魯揪起汪盼的領子,斥怒凝望她。
蕭統渾然不知發生何事,若平日筱蝶生氣吃醋,自己嘴巴甜一點就能應付了事,可他從來未曾見過如此怒火衝冠的筱蝶。
「別裝傻了,剛剛你們的對話我聽得一清二楚,老娘不吃你這套,快說,簡淫蟲又打什麼壞主意?」
「我…不知道。」汪盼緩慢的搖著頭。
「妳…」筱蝶舉起手,又想再呼耳光,卻說巴掌正要揮下,蕭統皺眉,只手敏捷的擋開。
「筱蝶,夠了。」蕭統將她的手抓著,不允許有人再對汪盼施以暴力。「要打去打簡淫蟲,女孩子是打不得的。」
筱蝶氣呼呼甩開蕭統的手,憋了一肚子的火氣,這些帳恐怕都得算在蕭統頭頂上,以後遲早要討回來的。
可現在不是計較男女情思的時候,她縱身一躍,綴點塵沙祭出之間,人影晃眼即逝。
「真的去打簡淫蟲啦,倒沒看她這麼聽話過。」蕭統自言自語,又道汪盼受不了痛楚,昏厥過去。
劍塚如盆的窪地,再遠方看來簡直是一頭由地獄闖入人間的邪魔,盆地如它撕開的大嘴,凹凸尖利的石壁正是那沾滿血腥的牙齒,貌似要吞噬一切的樣子。
劍塚洞口之前,正是那盆地中央,涂雨嵐輕質的衣服被劃開好幾道口子,血花在割縫旁綻開,地上不齊的孔洞積滿雨水,釀著幾絲腥生味。
回想那生與死的瞬間,雨嵐忍不住也冒的一身冷汗,遠方曲調中斷之際,夜空四枚鐵鏢劃空射來,不知怎的,逍遙派道觀竟噴放出奇異的金色激光,閃的她刺眼不堪,根本捉摸不清鐵鏢方為何處。
只是眼前的情況對她來說,又何嘗不是力挽狂瀾的機會?
雨嵐當機立斷,將天罡戰氣發揮至最高效用,真氣凜然包裹在方圓之內。
四聲,她錯了,不僅四聲而已,而是八個清脆的撞擊聲在離她三尺的半空中轟然噴開,原來那四枚鐵鏢只是障眼法,雨嵐悻悻然,心想:「若剛沒有天罡戰氣護體,不變成了馬蜂窩?」
她趁著金光還未消逝,拿出另一只紅色符紙鶴催動真氣化去,讓它靠著金光掩護展翼離去。
雨嵐明白,她丹田內的真氣已經空空如也。
說時遲那時快,本以為逃過一劫的雨嵐,忽聞背後一聲疾音,正大刀闊斧殺來,速度太快,想全身而退已是不能,性命稍縱即逝。
轉瞬之間,她想起易韓淵口頭所授的海濤撈月訣身法。
腳踏兩儀,凌空翻躍,雨嵐利用腳尖與地的反作用力,側空旋轉,暗器騰殺而來,削開她的臂袖,同時灑出幾兩熱血。
「咿呀!」
鏗!投擲力道之大,鏢子入地三分。
雨嵐穩住身形,走近仔細端詳,發現此暗器特殊罕見,不像凡物,是以專門方法煉製打造,形如毒蛇,鏢體鑿有三孔,而呈流線狀,上面雕刻二字:“不殺”。
「難怪這鏢是從我後方出現,今夜風勢甚強,加上此鏢獨有之設計,會讓它在目標物旁旋轉,再行突擊。」
「你到底是誰?」雨嵐大叫道,依然毫無回音,攻擊卻沒有再持續了。
對方似乎在等待什麼,還是剛剛送出的符紙鶴被看見了,敵人知道會有援兵所以先逃走?
雨嵐佇立在原地,緊繃的情緒才剛緩和,一股濃厚的睡意卻開始侵蝕她的神經系統,眼皮瞬間如同千斤般沉重,迫使她進入睡眠狀態。
傷口發燙,使她腳酥軟的跌坐下來。「原…原來如此。」
這般惡劣的境況,笨人都知道自己八成是中毒,雨嵐自知中的並非劇毒,敵人不取這條命,那到底要的是什麼?
毒素深入,她沉沉的昏睡過去,沒有兩天是不可能醒的。
簡鐘大喜過望,剛才的籠罩的光芒幫了他大忙,否則事情絕不會如此順利進行,走出暗處的他四處撿拾散落一地的鏢子,主要在尋找那隻蛇錦標。
袁不殺曾交代過簡鐘,此鏢主要用於防身,不可輕易使用,不可由此害人,萬一讓逍遙派的師傅們拿到這鏢,肯定認的出來是師傅的獨家暗器,到時候不只事情曝光,說不準還會被袁不殺清理門戶。
所幸蛇錦標外體獨樹一格,很好辨認,簡鐘花不到幾秒時候就將它找著並收入懷中。
「接下來…」
簡鐘看著雨嵐被淋濕的身體,抑制不住的慾火熊熊燃燒。
他坐在雨嵐側邊,身體都發著抖擻,面對眼前任憑擺佈的胴體,他的手來回撫摸雨嵐蒼白的雙頰,滑過眉間、俏鼻、紅唇,就在胸口第一顆領釦止手。
「嘿嘿嘿…」解開,雨嵐白皙的胸膛袒露。
「報仇、報仇、報仇、報仇、報仇。」簡鐘腦海裡塞滿仇恨及肉慾,他伸出舌尖不停在雨嵐脖子上舔弄。
「哈哈…」簡鐘猥褻的喘氣,獸慾大發,正想將雨嵐上衣撕開,說時遲,那時快,劍塚之上的樹林悠然傳出慷慨激昂的笛音。
簡鐘起身四處張望大喊:「誰?是誰?」
方才雨嵐被地勢所困,如今簡鐘就算再有三頭六臂,也同樣受因果報應,被包圍在如盆的窪地裡。
簡鐘膚淺的內息迎面撞上簫笙夾帶的渾厚內力,當下腔中氣血翻湧,在中庭穴萬馬奔騰。
「噗!」血柱仰天如泉噴出。
簡鐘神智混亂,顯然是走火入魔之象,加上瘋魔奏死曲摧殘,讓他在原地胡亂揮拳,拔起地上的鐵鏢亂扔亂擲,抓狂怒罵:「是誰,快出來呀!是誰?阿阿阿阿…」
他不時豪笑不時哭泣,摀著耳朵在地上打滾,鼻血汩汩濺散。
「君睿哥哥!止手別吹了,他會死的呀。」鐵莫儀快要哭出來,君睿神情著實猙獰可怖,嚇著她了。
君睿聞言,意識到嚴重性,只得閉緊眼眸,深深呼了一口,然後將木笛收入腰間。
鐵莫儀提醒道:「趕緊去救雨嵐姊姊吧。」
君睿點頭就要跳下樹梢:「走吧。」
「等等。」鐵莫儀嫣然一笑,「君睿哥哥戴上這東西吧,我們一人一個。」
從她手中拿出的是兩只京劇臉譜面具,一個白黑相交,另一則是紅黑:「戴上它就不怕別人認出咱們了。」
「這東西?哪裡來的,你們一家四口不都待在逍遙山上嗎?」君睿取過來的是黑白相交的面具,很常見的民俗童玩。
鐵莫儀呵呵笑道:「當然不是買的,那是爹爹送的生日禮物啦。」
「是嗎,果然是妹子想的要周到多了。」君睿戴上面具,只是兩人這時還不知曉,幾年後的今天,江湖上為人所津津樂道,馭狐乘風的面譜俠侶,在此刻已是渾然天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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