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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、少女的初吻


北奴克冰原,無名的暴風亂入席捲著。

「那是什麼?!」羽攸望著上方嘶吼咆嘯的怪物。

「沒想到,居然已經延伸到這裡了,只是比我預料的還早。」櫻雪娘愁眉深鎖,心裡早就預知了這種情況發生。

一蓬蓬粗壯櫻花從冰原竄出,媲美神木的寬厚樹幹使勁擊碎看見的,僅存能夠站立的冰塊。

「那是‧‧‧什麼鬼?!」米恩雷呆滯,看著龐然大物轟然撕開一片冰原,用樹皮構成的枯皺嘴臉,狂野發狠的笑著。

「人類是這麼渺小的存在嗎,那又怎麼會構成這麼強大邪惡的生物。」櫻雪娘豎立在櫻花怪物面前,身體沒有發抖,心靈卻很平靜,很平靜的接受死亡。

「笨‧‧‧笨蛋,妳在搞什麼!?」羽攸回頭,具大櫻花樹已經襲來,櫻雪娘似乎沒有拔腿逃開的意願,或是根本就知道自己逃不了?

「攸!來不及了,你先掩護樵夫離開,剩下的交給我。」元戒拿出法杖,卻被羽攸扎實抵在胸口,沒有辦法取出。

「老大,萬一你有個什麼事,天域該怎麼辦,斷後的事情交給無名小卒才合理吧。」羽攸豁達說著:「放一百萬個心,這種貨色給他吃吃苦頭就知道要乖了。」

「一起回家吧,不想自己,也該想想在法蘭城等你的希。」元戒握住拳頭,將法杖收著。

「天域是很強的。」羽攸豎起拇指,拔腿奔去。

光景依舊,只是冒出的櫻花怪物比剛才多上幾倍,要掩護樵夫群進入冰封之谷谷口,幾乎出動了所有在旁守護的勇者。

「終於,快解脫了。」櫻雪娘看著殺傷力極強的樹幹,正瞄準她那脆弱的頭顱,只要輕輕一撞就會炸出腦漿的頭顱。

垂直鎚落。

「笨蛋,小心!!」羽攸飛撲,抱住等後死亡的櫻雪娘,再來又是轟開冰原的呀然巨響,冰碎片四出散撥,刮破了羽攸的背部,留下血痕。

「你在搞什麼,混蛋,反抗一下也好吧。」羽攸搖著櫻雪娘肩膀,只是見著那空洞的雙眼,還有眼角閃爍的光輝。

「就讓我這樣吧,拜託你放我下來,讓我解脫吧,我受夠所有在這世界上的東西了。」櫻雪娘撇過臉,只是自顧自的流著眼淚,並喃喃那些震驚的話語。

「白痴,咱們的架還沒有幹完,怎麼可以說死就死。」羽攸背起櫻雪娘,以大跨步的方式閃躲再來一波的攻擊。

炸裂,冰屑撒滿。

「先告訴我吧,這些東西從哪來的,弱點是什麼。」

「沒有。」

「挖哩勒,回答的那麼直接幹麻阿。」

「原本還有一個,火,但在這冰原裡,依循著五行法則,水滅火,又生木,在這裡根本沒有辦法殲滅這些怪物。」櫻雪娘在羽攸耳邊說著。

「奇怪,我從來沒見著這種魔物,你卻好像很了解他們似的,又是怎麼回事?」

「那都是花瓣,雪之櫻的花瓣。」

「花瓣?!」

櫻花飛舞著生命絢爛。

「以簡單明瞭的說法,就是所有的怪物都是雪之櫻的使魔。」櫻雪娘嘆息。

「這樣一隻接著一隻,不是辦法阿。」羽攸看著拔投而出的櫻花樹精,腳程隨著肌肉產生的乳酸而開始緩慢下來。

「放我下來,你的身手就能夠逃離這個地方。」

「不可能,我死都不會放!」

「笨蛋。」櫻雪娘說著,臉旁的淚痕從沒有中斷過,但這次,卻選擇輕輕靠在羽攸的背上,隱隱約約哽咽著。

「拜託,現在再哭幾點的阿?乾坤一擲!」羽攸拔出箭射穿眼前咬來的樹幹,藉著開出的大洞掠過櫻花樹精。


「糟糕。」

包圍網逐漸縮小,飄零的葉在慌亂的戰火中起舞,塵埃裡的微粒也被鎮住,取而代之的氣息走火入魔般環著櫻雪娘和羽攸,四對二的局面成了九死一生的背水戰。

「後悔了吧。」背後,櫻雪娘毫無同情的說著,淚珠凍成冰塊。

「我羽攸做事,沒有後悔過。」

「問你喔,你說的希‧‧‧是你的什麼人啊?」

「現在是問這個的時候嗎,笨蛋!空間受限太大,你要牢牢抓緊了!」羽攸閃避著四面八方如雨密實攻來的破壞樹槌。

「那你到底要不要說。」

「她會是我一輩子最珍惜的人。」

「女朋友就女朋友‧‧‧拐彎抹角幹什麼呀?」

「隨便妳說吧,總之逃離這裏最要緊。」

「她很聰明?」

「都什麼時候了你還‧‧‧‧。」羽攸怒沖沖的罵道,卻見櫻雪娘紅著鼻子,兩顆眼球就像快要洩洪的水壩,積滿水潤:「好好好,別哭別哭,我回答你就是了。」

「恩!」

「轟!!!」巨響驟然在四周崛起,冰原化成漂浮塊隨著漣漪撞擊而蠢動。

「她很聰明,這樣可以了吧,砌!」羽攸不耐煩的道。

「男生不是都喜歡笨笨的女孩子嗎?」櫻雪娘說著,嘟起嘴唇在羽攸耳邊碎念,凜凜的迎來的風在耳邊卻發著陣陣的熱。

「笨……笨蛋,別靠這麼近!」飛快的彈跳在冰塊上,攻擊沒有停止,反而隨著櫻花樹精數量倍增而更快更狠,濺起刺骨的水花潑濕兩人,在寒意厚實的冰原更具劣勢。

「我說…讓我問你個問題,行嗎?」羽攸板著臉。

「恩,問吧。」

「你還能使用絕對零度吧。」

「可以是可以,怎麼了?」櫻雪娘疑惑道。

「這樣下去我們必死無疑,所以需要用到妳絕對零度的力量,我等下會盡量將底下的水濺起,你就趁著浪到最高點時將水凍成冰塊,辦的到吧。」

「為什麼我要這麼做,一切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不是嗎,就這樣死去是個很好的選擇。」櫻雪娘自顧自的說著,仰望沒有日光的天。

「‧‧‧‧‧。」

「不說話?後悔救我了嗎?果然是這樣阿。」櫻雪娘搖頭的笑,卻咬著唇。

「你知不知道“有人還在遠方等妳”的那種滋味呢?」羽攸只是說著,沒有給予櫻雪娘問題的答案。

「什麼意思?!」櫻雪娘語氣顯的有點發怒。

「妳,有沒有親人,有沒有朋友,有沒有戀人?」

「沒….有。」壓抑似的,櫻雪娘聲音有些顫抖。

「真的?」

「……真的。」

「那麼…..你需要有一個,我說過我從來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。」羽攸側身翻轉,將背上的櫻雪娘緊緊抱在懷裡,然後貪婪的深呼吸。

冰天雪地裡的呼息,可以讓肺部壞死,但是這是唯一能讓自己保持清醒和意識的方法之一。

「你要幹麻?!」面色蒼白的櫻雪娘,臉頰泛起紅暈,正與羽攸四目相對。

「從這刻開始,你唯一的羈絆就是我,為了我妳不能死。」羽攸摟著櫻雪娘的腰,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圓弧。

「笨…笨蛋!我跟你哪有什麼羈絆?!」

「會有的。」羽攸最感人的篇章,冰吹雪中融化人心的吻,真誠的獻上,毫無保留。

兩人眼角的淚光,詮釋截然不同的心情寫照。






「笨…………笨蛋!!!!」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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